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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Jury of Books
评审团
本期书目《在家》作者:(德)尤迪特·海尔曼
译者:史竞舟
艺文志|上海文艺出版社2025年5月作者简介:尤迪特·海尔曼,1970年生于柏林,1998年出版首部作品《夏屋,以后》一举成名,之后出版有《除了幽灵,别无他物》《爱丽丝》《所有爱的开始》等。海尔曼擅长描绘孤独、微妙的人际关系和女性心理,是德国当代文学的重要代表。
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?一个女人抛弃了以前的生活,搬到北方的海边小屋独居。她给忧心世界毁灭的前夫写信,与漂泊中的女儿视频通话,和他们分享自己平静琐碎的生活。
她小心翼翼地交友,尝试一段新关系,进入其他人的生活。她也想知道,年轻时没有抵达的地方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故事。
尤迪特·海尔曼精准捕捉到了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些东西:关于家与根,关于记忆与信任,关于离开与未竟之愿。
“我觉得日子越来越慢了,慢得让人不舒服。不过这样一来人就有时间去想明白自己拥有什么,去看得更清楚。你就会知道哪些是你想要的,哪些是可以放弃的。”
它为何吸引人?德国当代文学代表作家海尔曼代表作,荣获德国莱茵高文学奖、不来梅文学奖。被誉为德国天才女作家的尤迪特·海尔曼以极具辨识度的文风继续探索孤独、人际关系的边界,是当代德语文学的代表声音之一。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逃离,而是让内心沉淀的故事。一个女人抛弃了以前的生活,搬到北方的海边小屋独居。她与旧生活中的丈夫和女儿依然保持联系,也尝试在新世界交友、建立联系并进入他人的生活。她开始了解家与根的意味,感受自由与归属的存在。她可以凭借强大的语感,写出感人的散文,描述人物的生活态度。那些陷于爱与惧的人们,错失了真实的生活,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人生计划惨遭失败,但往往,这些计划本身,比悲哀地经历失败这件事,更加可悲。
——不来梅奖评委贝蒂娜·艾伯特
《在家》(试读)三十年前的那个夏天,我住在西边离河很远的一个地方。我在那座中等城市的新区租了套单人公寓,平时在卷烟厂上班。我的工作很简单,就是确保烟条笔直地喂入切割机,就这么简单。其实这个过程是靠机器来完成的,机器上装着传感器,传送带伴随着嗡鸣声一路经过,如果上面的烟条没摆正,机器就会自动停下来—停的一瞬间会猛地一震,就像一个人跑着跑着突然“砰”的一声撞到墙上。那台传感器经常失灵,所以我必须站在机器旁边盯着,如果烟条歪了就给它摆摆正。从七点站到十二点,然后是半小时午休时间,午休完了再接着站三小时。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望向别处。我一面出神,一面朝切割机那边看过去,烟条在里面被切割成一根根单独的香烟,成千上万根香烟从里面掉出来。供整个城市的人抽的烟。上班前抽的。饭后抽的。吵架时抽的。恋爱中和失恋后抽的。
来一根好了。
卷烟厂的工作也还好。我总是心不在焉,或者说我从没融入那个环境里。我戴着耳塞,其他人不戴,她们是那样执着于在噪声震天的车间里交谈,我因为戴着耳塞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,但是能看到她们在互相喊话。她们红光满面,脖颈上露出一条条鲜明的肌腱,看上去是那么地健美。她们会互相打手势,那些手势简短而精准,用来表示乱搞,完蛋,生气,表示一件事情的结束,或是大功告成。她们总是大笑不止,互相指着对方,拍着大腿笑个不停,一面用手背擦眼泪。她们中的大多数都很漂亮,尽管身上套着松垮肥大的罩衫,头戴磨得起了毛的纱帽,尽管车间里的温度都快把我们烤熟了。
午休时间必须互相问候“胃口好”。胃口好。在电梯里,过道里,食堂里,在排队打饭的人群里。我极不情愿开口说这三个字,有一次被他们发现了,把我叫到了工长办公室。
工长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,前前后后来回滑动着转椅,从头到脚打量我,他对自己看到了什么并不特别在意。他点了点头,像是明白了什么并且一直对此了然于胸似的,同时无聊地打着哈欠。
他边打哈欠边说,说“胃口好”是这儿的规矩。
我说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。
他说您很清楚。
我当然清楚。我没打算待在这里,更没打算待一辈子,我就是受不了说“胃口好”这三个字。
他说,听着,这很简单,如果你不会说“胃口好”这句话那就走人。
说什么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规则和权力。我想了下他口中的称呼为什么突然从“您”变成了“你”,想了下办公室里的温度,这间他在里面杀时间的办公室;我们俩就那样直视着对方。
然后他放我走了。
晚上我常常一个人坐在自己五楼的阳台上。某个前任租客留下来几个花盆,里面种着我从没见过的植物。柔嫩的绿茎上开着只有火柴头那么大的小白花,我从没浇过水,但它们一直活着。阳台地面上铺着塑料草坪,放了张折叠桌和单独的一把椅子,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通往城外的主干道和路边的加油站。
我很喜欢这景象。
加油站的蓝色灯箱,进进出出的车辆,货架上用塑料纸包着的可怜巴巴的花束,堆放在门口的袋装烧烤炭。我喜欢看人们如何从他们的车里钻出来,一面加油,一面盯着显示屏上快速翻动的数字发呆。看他们如何走进加油站大厅,翻报纸,买啤酒,巧克力和薄荷糖。我想象他们所有人都在做长途旅行,他们把车子加满油,要到很远的地方去,只是途经这里。如果你向他们问路,他们会耸耸肩说,噢,我不是这里的,我也不清楚。抱歉。
我坐在阳台唯一的那把椅子上,脚搭在桌沿,抽着从厂里弄来的烟,把烟灰弹到栏杆外,然后把烟蒂丢进可乐罐。那段时间我抽得很凶。那是个特别热的夏天,我总是穿着内衣坐在外面,一直坐到天黑。楼房里的灯光渐次亮起来,星星点点的车灯倏忽间照亮了公路。太阳消失了,余热未消。热气滞留在楼和楼之间挥之不去,和白天相比没什么变化。我习惯去加油站买冰激凌吃。我套上吊带裙趿上人字拖,带着钥匙和零钱下楼,我不坐电梯,而是从空气污浊又有些脏的楼梯间走着下去,也从不开里面的灯。外面比白天时更热了,柏油路烤得发软,所有看得到的窗户都大敞着,里面传来电视机的声音,吵架声,关门声。汽车以慢镜头般的速度缓缓驶到油泵前,人们像是在半梦半醒中给自己的车加油。加油站大厅的门是自动的,里面明亮又凉爽。收音机总是开着。我拉开冰柜门,在敞开的冰柜前磨蹭半天,最后从里面取出一盒“莫斯科”冰激凌。只可能是“莫斯科”,从不会是别的牌子,尽管如此每次我还是会这么做,就好像我真的在犹豫不决。收银台里坐着一个女人,年龄和我现在差不多,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在看书,只有在不得不收银的时候才极不情愿地把书撂到一边,这让我印象深刻。每晚都是同一个女人在收银,整个夏天我们没有聊过一句。
我要讲的那个晚上,收银台前面站着两个刚刚加过油的人,手里捧着一大堆薯条甘草糖香烟之类的东西。我想了一下要不要站在敞开的冰柜前等上一会儿,把半截胳膊埋进冰凉而又干燥的空气里,但最后还是合上冰柜门,走过去排队。这时,商店的自动门“嗡”的一声开了,一个年老的男人走了进来。他身穿一套考究中透着点寒伧的黑色西装,头发雪白,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好似干柴,看上去像是刚刚参加完一场国葬。我用余光瞥见他从外面进来,直接排到我身后。他的两只眼睛毫不避讳地死死盯住我裸露的双肩的正中间,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,便下意识地往前挪动了一步。过了一会儿,他碰了碰我的胳膊肘,我转回头去。
他说,您个子不高,对我来说正合适。
我能清楚地记得他的嗓音。他说话很轻,对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来说异常地清晰,同时又有点沙哑;也许还带一点南方口音。但这不是重点,我要说的是,他的话听上去并不暧昧,一点都不猥琐,只是非常地怪异,让人摸不着头脑。那时候我并不算是身材矮小的人,现在不是,当时也不是,我身高一米六七,矮吗?不。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。
他把两只手举到面前,手心向着我。一双很干净的手,上面布满了老茧。
不不,不是说您个子矮,当然不是;您不矮,您的身高很正常,但对我的绝活儿来说您的个头足够小,您的脚正合适,肩膀也不宽。我需要一位新助手,您看上去再合适不过。
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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